我的卧底妈妈
作者:地狱蝴蝶丸
2018/7/30发表于:首发SexInSex (1)
指针响了一声,我本来差点睡着,被这一声惊得浑身抖了一下,差点从床上
摔下去。抬头一看,指针刚刚指到了「9」的位置,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姑妈还
没回来。
我揉揉脑袋坐起身,提拉着拖鞋往厨房走去。
自从结束了在警校的最后一天学习生活,我就一直在家摊着,看电视打游戏,
也算是过足了在学校的时候过不了的瘾。
我往锅里看了一眼,出乎意料的是什么都没有,今天姑妈去上班之前竟然没
有给我准备好吃的?
正胡思乱想着,准备打电话叫外卖,门铃突然响了,我只得折过身去开门。
门一开,我看见了姑妈站在门口,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许多东西,有些直不
起腰。
我连忙伸手去接,她买了鸡翅和青虾,还有蓝莓等等,都是我爱吃的东西。
姑妈进门换了鞋,一双纤纤玉足此时整个裸露在我眼前。
姑妈叫陈嘉倩,人如其名,温柔贤淑,聪明能干。
她今天穿了件香奈儿的白色经典小洋装,褐色的轻软长髮在脑后绾起,已是
年近三十五的女人,皮肤却依然如同少女般光滑细腻,姑妈长得很高,有一米八
多一点的样子,我一个大小伙子,和她站在一起,反而显得要低半头。
且姑妈年轻有为,早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部门主管,典型的企业女强人。
我家早年很穷,在我的印象中全是靠着姑妈白手起家,才撑起了整个家庭,
将我养育成人。
姑妈今天似乎很高兴,一进门就张罗着要去厨房给我做饭。
我把她买的东西全放到厨房,有点疑惑地问道:「姑妈,你今天怎么想起来
亲自给我下厨了?」
因为平时姑妈很忙,公司的事情太多,我已经习惯于在家里定外卖吃,已经
有很久没有尝过姑妈的手艺了。
姑妈面色很好,红润得彷佛在面上挂了两朵四月的桃花,身上散发着一股若
有若无的迪奥真我的香水味道。
「凌凌啊,好久没吃姑妈做的饭了吧!姑妈想着你该是想了,今天专门买了
你爱吃的回来!」
我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将小洋装的外套脱了,只穿了件吊带裙在厨房里忙碌,
侧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她先是从一个袋子里面拿出几根新鲜的胡萝卜灵巧地切成薄片,放进一只精
致的小碗里面,转过身又去打鸡蛋,细白细白的手指捏着鸡蛋在灶台旁边轻轻磕
了一下,顺势一掰,蛋壳就成了两半,透明的蛋清裹着蛋白滑进碗里。
打完鸡蛋,姑妈又转过身取出一块粉红色的猪肉,全是瘦肉,打开水龙头,
一股清澈透明的水流流出来,将肉块冲洗的干干净净,把血沫全冲干净之后,姑
妈拿起菜刀开始切丝儿,不一会就把一块方方正正的猪肉块切成了整整齐齐的肉
丝,长短均匀粗细适中,把肉丝放进鸡蛋液里面抓了抓,她从橱柜里拿出一小包
淀粉,勾了点儿清水,一起加进去反复抓着。
把肉放在一旁腌制的时候,姑妈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另外一只袋子里拿
出一条鱼来,内脏似乎已经收拾过了,应该是在菜市场的时候卖鱼人做过了吧,
她很高兴地跟我说:「凌凌,你上次不是还跟姑妈抱怨说姑妈老是在忙工作,都
没空给你做饭吗,姑妈今天专门去给你买了鱼,等会就给你做你最爱吃的松鼠桂
鱼。」
嘴上说着,手上干活的动作也没有停下,把鱼放到一个白色的陶瓷做的盆里
面加了点香料酱油醋什么的腌渍着,打开火往锅里加了点番茄酱和冰糖,这一步
我看明白了,是在调糖醋汁儿呢。
在我的记忆里,姑妈做饭的手艺是一绝,松鼠桂鱼更是她的一道拿手菜,她
总是跟我说,小孩多吃鱼可以补脑,隔三差五想尽办法给我做各种鱼吃,其中我
最喜欢的还是这道酸酸甜甜,香而不腻的松鼠桂鱼。
说着话,一边的水已经烧开了,姑妈又去揭开锅盖,把两只大大的生蚝放了
进去,又等了一阵子,把锅盖重新盖上了。
突然,我的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我慌忙捂住肚子,脸上红热起来,从眼角
下面一直红到耳朵根。
姑妈噗嗤一声笑了:「凌凌饿了?」
我暗自腹诽,一整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了,能不饿吗,心里虽然这么想着,
但我还是非常不好意思地干咳了几声,点了点头。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现在在姑妈面前这个样子有点儿尴尬。
姑妈手脚麻利地从一边把泡好的木耳滤去水,放在案板上,菜刀一起一落,
很快地切成了细丝,用同样的手法切好了冬笋和青椒,一时间,案板上整整齐齐
的摆放满了褐色、白色、嫩绿、鲜红,如同一道漂亮的彩虹。
过了几分钟,姑妈拧开煤气灶开关,倒入清澈的油,等油稍微热了几分,就
把刚才腌好的肉丝和鸡蛋液一起下了锅,翻炒几下,又加入木耳、冬笋、青椒一
起翻炒,中间还加了好几种佐料,不过一会儿功夫,一盘香喷喷的鱼香肉丝就出
锅了。
姑妈并没有闲着,她开始准备做鱼。
今天买的鱼看得出来很新鲜,鱼鳞也刮的很干净,姑妈细心的拿出一根生姜
切了细细的丝,往鱼上改了花刀,放上姜丝,周围浅浅的倒了一点点香醋,一起
上了蒸锅。
不一会儿,不算大的厨房里面已经萦绕起了一阵阵诱人的饭菜香气。
这还不算完,忙完了主食,姑妈又拿出刚才买的蓝莓,打开榨汁机,把蓝莓
冲洗了一下之后放进榨汁机,按下开关,片刻功夫之后,刚才的一盒蓝莓就变成
了新鲜美味的蓝莓汁,据说多吃蓝莓可以明目,姑妈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做了这
么多好吃的,还费尽心思地讲究荤素营养搭配,我心里一阵感动。
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我还是懂得的,于是清了清嗓子问
道:「姑妈,你今儿怎么这么高兴啊?」
她浅浅一笑,打趣道:「着什么急呀!本来还打算等会给你个惊喜呢!你自
己到我包里翻翻看就知道了。」
我心下疑惑了一阵,转身拿起她放在一边的Dior包包打开,一张红色的
纸赫然眼前,抽出来一看,我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
我毕业了!
这是我的毕业证书,上面一串烫金大字:恭喜陈海凌同学,
已在我校就读期满,成绩优秀,准予毕业。特此说明,择日到xx警局就职
上任。
后面在说了什么我一概没再看进眼里,乐呵呵的咧着嘴。
姑妈正好在这时候探出头来看我,见我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调侃道:「
傻小子,一个人傻乐什么呢,快来帮我摆碗筷准备吃饭啦!」
把那张红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到桌子上,跳进厨房准备碗筷。
姑妈抿着嘴笑,菜全上桌之后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嘴上说着「今天高兴,
我大侄子毕业了,一毕业工作就有了着落,真好,哎我大侄子真出息……」
翻来覆去也不过是这几句话,可我真的看得出来,她是打心眼里真心的为我
感到高兴。
我陈海凌是个孤儿,今年刚满20岁,落地就没了爹,我爸是突然失踪的,
后来没等多长时间,祸不单行,我妈也不见了,留下了我一个人。
姑妈叫做陈嘉倩,她是我亲爸的亲姐姐,从小就是她抚养我长大。
上学的时候,我没有爸爸妈妈,经常被所有人嘲笑,他们就像一群恶魔,总
是会随时随地地钻出来找到我,然后从嘴里说出最恶毒的话语,变成黑色的毒液
将我一点点腐蚀殆尽。
他们说我是傻子,所以我爸爸妈妈都不要我。
一开始,我也会跟他们大打出手,之后就被叫了家长。
姑妈去了学校之后,跟我那个板着脸的班主任说了很多好话,才把我留下来,
还免了处分。
回家的路上,姑妈跟我说,做人要宽宏大量,只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就好。于
是我一直也就没再多说。
我对于爸爸妈妈没有什么概念,只知道那是一个别的小孩都有而我没有的东
西罢了,这些都不重要,我有姑妈就够了。
后来,稍微长大了一点,我也问过她,我的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能回来,他们
为什么突然消失,是不是因为真的讨厌我。
姑妈温柔把手放在我头顶,温润的暖意通过头皮渗进我的身体,将我的五脏
六腑暖的很舒服,彷佛是在寒冬腊月里突然照进来的一股涓涓暖流。
她说:你的爸爸妈妈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凌凌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
有出息才能找回爸爸妈妈。
我当时不明白什么叫做不该得罪的人,或者说什么人不该得罪。但是姑妈说
的话我是深信不疑的,所以我从小就刻苦读书,后来听姑妈的话乖乖上了警校,
又顺利毕业,现在还有了稳定的工作。
这一切都似乎是冥冥之中上天注定好的一样,就这么发生了。
吃完晚饭,姑妈还有公事要忙,交代过让我赶快睡觉,就自己转身一个人进
了书房。
我洗过澡出来之后,去泡了杯咖啡给她,是她喜欢的卡布奇诺,加三倍的奶
油和糖浆,闻起来有一股浓烈的香甜味道,就像印象中姑妈身上的体香一样,是
甘甜的母乳的香味。
书房的浅黄色的灯光有些昏暗,姑妈刚才洗过澡换了睡衣,头髮鬆鬆地散在
背上,浓密的黑色长髮像是茂盛的植物,散发着澹澹的自然的气息,给我一种强
烈的安全感。她一双有神的眼睛盯着微微散发着一点儿荧光白色的电脑屏幕聚精
会神,不知道又在忙些什么了。
姑妈就是这样,一直辛苦操劳,劳心劳力地工作,还要抽出时间来照顾我。
我心头一暖,转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不禁想起了从前的日子,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过的也算无忧无
虑,学习成绩尚且也算是说得过去,高考考的不尽如人意,却也顺顺利利的上了
个警校,也算是因祸得福,姑妈说的没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想到这里,我脑海中姑妈的背影挥之不去,她紧致的双腿,裹着白色的打底
丝袜,眉目之间潋滟开来说不尽的温柔。
我翻了个身子,香甜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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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深皱起眉头,已经有些不耐烦,从皮衣里面的口袋里抽出另一根新的雪茄
伸到张语绮面前,目光却一直盯着对面的男人,问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不用
打这些马虎眼,我只想要我的货,其他的跟我都没太大关系。」
张语绮十分识趣地从郭深的另一个口袋掏出打火机,将雪茄点着了,青白色
的烟雾霎时间冒了出来。
郭深把雪茄放到唇边深吸了一口。
对面的男人搓搓手,脸上依旧堆满了笑:「深哥,这事儿确实是我的人先做
错了,但是这货吗,估计是难原模原样地还给您了。」
「这是什么意思,兄弟耳朵背,麻烦您给解释解释。」
张语绮十分敏锐,立即察觉到了周围有些异样,刚才现在周围的一圈保镖都
已经悄悄将手伸进了口袋里,不出意外,里面应该全揣着手枪。
哼,真是笑话。
她毕竟也在这一行溷迹了有些年头,凭这几个虾兵蟹将就想难住她,何况还
有郭深在,简直是不自量力。
对面的男人冷不丁扯出个冷笑来,语气也比刚刚轻佻了许多:「就这么个意
思,货,是拿不出来了,不过嘛……」男人渐渐露出下流的神情来看着张语绮:
「既然玫瑰姐也来了,这事倒还是能说道说道的,就是不知道玫瑰姐愿不愿意委
屈一下,陪兄弟两天,那……」
「成子,」张语绮目光现出些狠厉啦,一记眼刀飞过去,「说话之前先掂量
掂量自己的身份,别给个好脸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叫什么了!」
男人似乎也并不生气,一脸猥琐的笑容,吊儿郎当地坐着,目光贪婪的在张
语绮身上扫来扫去。
不得不承认,张语绮确实是个十分美丽的女人。黑色的头髮微微蜷曲,皮肤
娇嫩,完全看不出来是经常摸枪见血的女人,平坦的小腹,上面是波涛汹涌的3
6D,下面是饱满紧实的臀部,还有两条细长的美腿。
脸上花了精致的妆,霸气侧漏,不失女王风范。
男人承认自己动了心,垂涎张语绮已久。
这么美丽而高傲的女人,竟然跟着铁手那种男的,实在是资源浪费!如果能
跟着他……他已经能幻想出将女王压在身下的那种痛快的征服感了。
郭深砰的一声一只手拍在桌子上,周围的保镖马上上前挡在男人前面。
郭深不屑道:「凭你这种渣子也敢惦记我的女人?!」
男人哈哈大笑,反唇相讥:「铁手,之前给你几分好脸色,那是我成哥看得
起你,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我也没必要低声下气的了,我还就告诉你了!今
儿个,货,是我的,血玫瑰,也是我的!」
张语绮动作很快地从椅子上站起身,飞快地从脚上蹬的皮靴里面抽出了数十
把很小的飞刀,唰唰地甩到了前面,手起刀落,对面身高力壮的保镖立刻就倒下
了几个。
原本被挡在身后的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却仍是勾起个冷笑:「玫瑰,你我相
识一场,亏老子还对你有点意思,你他妈的竟然想杀我!」
张语绮唾了一口,露出个很是嫌弃的表情来狠狠瞪着面前令人恶心的中年男
人:「我呸!你也配!」
张语绮溷迹这一行这么些年,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见过,可是真正能让她正眼
相看的,数来数去也不过就那么几个人,都是年轻有为,要么英俊潇洒,像这样
又老又丑,长着啤酒肚和一身肥肉的中年男人,竟然也敢打她的主意?!
想到这里,张语绮拉住郭深的手就想往门外跑,此地不宜久留,这几个保镖
绝对不会是敌人准备好的的王牌,身后不知道还有多少洪水勐兽在等待着他们。
郭深和她今天出门都没带家伙,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在太
岁头上动土。他们原本都想着,郭深在帝都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无论是
官员还是商人,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一个晚宴而已,能亲自前来已经是给了对
方天大的面子,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这么不识趣!
张语绮伸手去推门,身后的没有倒下的保镖又被男人撺掇着扑了过来,郭深
咬咬牙,转过身抬起脚一一踢过去。
几声惨叫之后,一群保镖全都倒下了,趴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或者腿脚。
郭深被惹怒了,一开始干这一行的时候,他跟着先前的大哥,很受重视,出
去做事的时候也很少亲自动手,后来自创帮派之后更不会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因
为这个人渣惹得他亲自动了手。
真该死!
郭深暗自骂了一声,冲过去掀了桌子,满桌的盘子碗筷,以及上面没动一筷
子的各种菜品,全都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溷浊的汁水在干净的大理石地板上流
淌开来。
男人被吓得不轻,转身就往更里面跑去。
原来这个包间并不简单,他今天设计在这个包间和郭深见面,本就是做好了
全身而退的准备,一旦事情有变,就立刻从里面的通道逃跑。
这狡猾的狗东西!
郭深不甘心地想要追上去,凭他的腿脚,这老家伙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今
天非要弄死他才能解气。
这么想着,他差点就没能管住自己的腿,要往前面跑了。
这边张语绮发现门锁上面也被做了手脚,没那么容易打开,只好把一直藏在
身上的匕首拿了出来,把纤细平整的刀刃塞进门缝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门
打开,转身叫住了郭深:「深哥!快走!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郭深骂了句操,十分不甘心地扭过头往门口走去。他暗暗下定决心,等下次
见了面,绝对要让那老东西生不如死,不然发生了这么丢人的事情,如果不能摆
平的话,以后在兄弟们面前还怎么当好这个大哥。幸好带了血玫瑰这个得力助手,
不然按照他一贯的脾气,今天说不定真的会酿成无可挽回的大祸。
张语绮将匕首迅速收回刀鞘,塞进皮靴里专门的一个位置,动作如同行云流
水,毫不拖泥带水。
冲出门之后,张语绮和郭深才发现,原本大厅里的那些人全都不见了,整个
大厅里只剩下了桌子和一些酒水点心,表明刚才的一切的确存在过,却再也没有
了一点人的痕迹。
坏了,看来这老东西还留了一手!
郭深心中暗暗想到了最坏的地方,骂了句不好,抓住张语绮的手腕就往酒店
大门快速冲过去。眼看就要冲到旋转玻璃门前的时候,本来正常转动着的玻璃门
却突然停止了转动,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正好堵住了出路。
「我操!」郭深用力抬起脚踹了门一脚,玻璃门却不为所动,这不可能?!
他明明穿的是底下带了钢板的皮鞋,这区区一层玻璃竟然能经受住他一脚之后还
毫发无损?!
张语绮凑近细细一看,语气冷下来:「深哥,这不是玻璃,是树脂。」
郭深冷静下来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是加厚了的树脂,可能还添加了些别的东
西,怪不得这么有弹性。这老家伙还真是狡猾,是他们大意了,竟然在阴沟里翻
了船。
说话间,本来吊在酒店大堂天花板上的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突然掉了下来,
砰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成了无数粉末和碎片。
张语绮和郭深背靠背站着,悄悄从腰间摸出一只十分精巧的黑色传话机,按
了一个按钮便又放回了原处,他们虽然没带家伙过来,但是凭借着铁手和血玫瑰
的赫赫威名,要在附近短时间内叫几个兄弟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郭深不由自主调动起全身细胞警戒起来,张语绮也是一样,他们都有种不太
好的预感,总觉得将迎来一场大战。
突然,传来一阵令人恶心的笑声,回响在整个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大厅里。
张语绮闻声看去,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看到了站在一个高高的露台上的那个
男人,原来他刚才并不是从这里逃出去了,而是通过通道上去了别的地方。
这个酒店的设计非常巧妙,墙壁的四周突出四个白色的露台,露台外面一圈
是乳白色的象牙栏杆,栏杆上的花纹凋刻得十分精美,有一部分还凋刻上了曼陀
罗花——一种来自地狱的妖冶之花,用红色的颜料涂上了十分灿烂夺目的色彩,
花瓣显得非常饱满。
然而这样的花朵,现在却被一只油腻而肮脏的手按在下面,张语绮看的一阵
反胃,皱起眉头。
美人皱眉,也是别有一番滋味的,看在男人眼里,却有了另外一番味道,似
乎更加有女人味了。
从他站的这个位置看过去,能看到张语绮皮衣衣领里面的一点点风光,他顿
时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从骨子里传出一股兴奋劲来,身下的某物更是
蠢蠢欲动。
这个女人他要定了!
今天就在这里趁火打劫杀了铁手,再抢走他的女人,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男人激动得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目光贪婪地在张语绮身
上扫来扫去,如果说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一块恰到好处肥瘦相宜的嫩肉,那么他的
目光就是一条滴着口水的肥大的舌头,在这块嫩肉上舔来舔去,很是享受,脸色
是毫无抑制的渴求和性欲。
郭深眼神里已经染了血色,妈的,竟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的女人,成子
这次看来真的是活的不耐烦了,最近明面上的干净生意做的多了,他本来不想插
手手底下这些小事,不想再多粘血腥,没想到老天爷竟然是不给他洗心革面的机
会,看来今天免不了重新见些血气了。
郭深大喊一声:「识趣的就把门打开放我们走,爷心情好了兴许会饶你一条
狗命!」
男人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大笑了几声,阴森森地开了口:「铁
手,你恐怕还没搞清楚情况吧!现在我才是爷,你只不过是一只瓮中之鳖,只要
爷动动嘴皮子,现在枪口瞄准你的那些狙击手立马就能把你的脑袋打成筛子!」
说完,眼神一转又落到了张语绮身上,带了些油腻谄媚的笑意,两只手像苍
蝇一样来回搓动着:「玫瑰妹妹,铁手这小子可是离死期不远了,你看,还不如
换个想法,以后跟着我,你看怎么样啊?包你吃香的喝辣的,过的比现在潇洒快
活!怎么样啊?」
张语绮冷笑,唾了一口道:「你也配?!」
她一个女人,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自然是有她自己的做事原则,不然她也不
会有今天,成为了大名鼎鼎的铁手唯一对外公开的女人,而且还接手了铁手的地
下钱庄,帮他从事各种洗黑钱的活动,没有足够的信任,这些是绝对不可能发生
的。
面对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恶心的老男人,她表现的一如既往的冷静。
毕竟垂涎她的人多了去了,多这一个不多,少这一个也不少。
乾脆杀了好了。
这是张语绮的第一想法,但是她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现在的局势对她和郭深
很不利,面前是一群敌人,还有无数他们看不见究竟藏在哪里的狙击手,连同他
们手上的黑黝黝的枪管,况且刚才叫的帮手也都还没到,她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做
赌注。
那扇门是加工过的树脂,别说肢体攻击了,就是子弹恐怕也伤害不了它一分
一毫。
有点儿棘手了。
张语绮眉头皱的更深了些,紧紧靠着郭深的后背按兵不动,静静等待对方先
出招。
站在露台上的男人看着他们不动,冷冷一笑,他今天本来就是有备而来,目
的就是要了这个铁手的命,让不败的神话彻彻底底变成一个笑话,从今以后,自
己就是整个帝都最能够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哈哈哈。
幻想着自己已经坐上了至高无上的宝座,拥有了翻云覆雨的权力,男人已经
有点儿飘飘然了,还有些迫不及待,双手抓住栏杆冲着下面大喊:「铁手!爷不
想再跟你玩什么猫捉耗子的游戏了!识相的就乖乖把你旁边的女人交给爷,爷就
放你一条生路!」
郭深咬咬牙,浑身的怒火差一点就压抑不住要爆发了,张语绮却抓住了他的
手,暗示他先冷静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刹车时轮胎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划破了安静的
黑夜。
张语绮很快地往外面看了一眼,心头一喜,救兵到了,外面来了数十辆漆黑
发亮的小轿车,全是自家兄弟。
太好了!
下面的两个人很是高兴,站在露台上面的男人却一下子慌了神,不可能的!
怎么会!他们两个究竟是什么时候搬了救兵来!自己安排在铁手身边的卧底明明
就说了,铁手和血玫瑰今天出门不会带任何手下,到底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了这
么多人!
这可怎么办!
慌乱之间,男人失声大喊:「开枪!都,都给我开枪!」
郭深眸光一凛,拉住张语绮很快地一跳,跳到了一旁的大理石桌子旁边,不
出意外的话,狙击手应该都安置在高处,就是为了随时能够一枪爆掉他的头,这
个成子,想要享受的就是这种君临天下的感觉,来满足他的变态嗜好。
眼看着两人突然消失,原本紧紧抓着露台栏杆的男人更加不知所措,只疯狂
的大喊:「开枪!快给我开枪!打死他们!!」
枪声四起,酒店大厅里面的所有装饰霎时间都被打了个粉碎,连同周围的各
种名贵瓷器和酒盏,一起变成了碎片,狼藉满地。可是由于看不到目标究竟在什
么地方,子弹全都白白浪费了,打到了别的地方。
郭深和张语绮依然挤在一起,两个人挤在一张小小的大理石桌子下面,却是
躲过了所有攻击,外面的一群手下显然也被这树脂做的门给难住了,返回车里去
取各种枪支弹药,对着一旁的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展开了疯狂的扫射。
站在露台上的男人看见根本打不到郭深和张语绮两人,疯了似的抓住栏杆四
处张望,完全成了一条被逼疯的疯狗。
张语绮蹲了一会儿工夫,脚有点儿发麻,门外的兄弟们一直在加劲,想尽了
各种办法去开门,或者打碎玻璃做的墙。
郭深唾了一口,脸上的刀疤衬托得表情更加狰狞可怕:「早知道今天真该听
你的,出门之前带几个弟兄跟着。」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有点儿太过自负了,今天出门的时候完全不顾张语绮的劝
阻,坚持两个人形单影只地前来赴这场鸿门宴,结果却真的掉进了一个小喽啰的
陷阱里面,真是丢人现眼,尤其还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
张语绮打趣道:「深哥现在才想起我来?幸好为时也不晚,待会儿我们就能
出去了。」
即使是缩在如此狭小的一小块空间里,张语绮也显得十分从容不迫,蹲着的
姿势都十分优美,长腿有些勉强地交叉着叠在身子下面,黑色的打底丝袜包裹着
的双腿光滑圆润,从小腿往下,是一双精致不失帅气的皮靴,嘴唇上画的正红色
唇膏颜色依旧没有丝毫想要褪去的迹象,深褐色的眼影显得一双眼睛又大又有神。
整个妆容十分干练精致,很有气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强烈的吸引力,令人
欲罢不能。
脖子上和手腕处还洒了一点香水在上面,一阵冷香慢慢弥漫开来,是那种带
有一点威胁性的香气,既不冷漠也不媚俗,恰到好处,摄人心神。
她慢慢回头看了郭深的侧脸一眼,男人需要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成长,这个
道理她懂得,今天的事情她不会怪郭深太过鲁莽。
郭深一路摸爬滚打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十分不容易的,中间究竟经历了
什么苦难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作为一个女人,能做的就是站在他身后当一个
合格的贤内助,同时稳固自己的根基,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这么想了一会,突然听到稍微远了一点的地方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哗啦啦
的响声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张语绮敏锐地转过头一看,是玻璃墙被打碎了一个口
子!
张语绮一阵欣喜,正准备拉着郭深一起往那边跑去的时候,突然看见了在郭
深身后,那个光头的中年男人就站在稍微远几丈的地方,手上赫然端了一把手枪,
黑黝黝的枪口就正正的对准了郭深的后脑勺!
不好!!
张语绮一惊,瞪大了一双眼睛,舌头却好像打了结,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她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一点点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
张语绮尖叫出声:「深哥小心!」
一张狭窄的桌子下面空间实在是太小,郭深还没来得及反应,错愕地张大了
嘴巴,一颗子弹就已经射了过来,不过幸好郭深行走这一行多年,很快地偏过了
头,成子不一样,他不过是个纸老虎,空有其表罢了,表面上撑的珠圆玉润的模
样,实际上如果拿着几根针从他身后捅一捅,这只纸老虎就会迅速漏气,哗啦啦
的变成一张单薄的纸片。
张语绮心急地已经扑了过去,一只手扶着郭深的脑袋,那颗子弹便不偏不倚
地擦着郭深的肩膀过去了,直直的打穿了张语绮的肩膀。
张语绮痛苦地叫出声:「啊!」
郭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面前的女人就已经露出痛苦地神情,一只手紧紧
抓着地板上的白色长毛地毯,另一只手仍然扶在郭深身上。
看来张语绮跟着郭深这么些年,说一点感情都没有绝对是假的,关键时候就
能看出来,张语绮对这个对她百般照顾的男人还是有很深的感情的。
郭深大喊道:「玫瑰!」
而这枝血玫瑰此时跪倒在地上,雪白的肩膀上血流如注,鲜血如同决了堤的
小河,哗啦啦的流下来,顺着手臂往手上一直流下来,枪口的皮肉霎时间溃烂,
雪白的皮肉霎时间开了花,鲜血滴在地毯上,彷佛开出了一朵曼陀罗花。
话音刚落,张语绮还来不及抬头,身后就又有一发子弹打了过来。
那男人手上拿的不是一般的单发手枪,而是毛瑟军用手枪,一次能连发二十
发子弹,而刚才那一颗,不过是个警告罢了。
郭深奋不顾身地往前一扑,把张语绮挡在了自己身子后面,身后的十几发子
弹可不长眼睛,飞了过来,便打进了郭深的后背,发出整齐的噗出噗出声,是子
弹穿过血肉的声音,郭深闷哼一声,突然瞪大了眼睛,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整个人就很快地晕了过去。
「深哥!!」
整个大堂里回响着张语绮最后的尖声叫喊。
就在此时,玻璃墙上的口子霎时间开裂了,整面玻璃墙都掉在了地板上哗啦
啦的摔了个稀碎。
一大群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女人冲了进来,霎时间整个酒店大厅里枪林弹雨,
张语绮只呆呆地瘫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昏过去的郭深。
郭深不愧于自己铁手的称号,聚集来了不少弟兄,楼上各处的十几个狙击手
很快地被控制住了,局势开始向对郭深和张语琦有利的一边倾斜,几个人迅速冲
到张语琦身边,扶住昏过去的郭深和血流不止的张语琦:「玫瑰姐,你怎么样!」
「先……先救深哥……」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张语琦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
第二章
「先……先救深哥...」
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张语绮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也晕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张语绮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缓缓张开了眼睛,头依然很疼,还
嗡嗡作响,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坐起来,看见自己的肩膀上已经裹上了纱布,想来
伤口是已经处理过了。
不过怎么会来了医院?道上的人出了事怎么能来医院,真是坏了规矩,果然
自己不在场的时候,手下这群小辈就是不会做事。
张语绮有点心烦,皱起眉看看周围,一个穿了一身黑色的男人站在她的病房
门口,见她醒过来了,走过来双手合十放在小腹前面,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
玫瑰姐,您醒了。」
张语绮面色清冷,爱答不理地应了一声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才抬眼问道:
「深哥呢?」
男子依旧低着头答道:「深哥枪伤很重,不过医生说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
现在就在您隔壁病房,还没有醒过来,属下已经安排了专人前去照料,玫瑰姐不
用担心。」
张语绮低下头唔了一唔,郭深铁手的称号也不是浪得虚名,就知道他不会在
这种小阴沟裏翻船的,哼,看来那老男人胆子不小,枪法却是很烂。
想到这裏,张语绮眼睛裏面慢慢沾染上血腥气,冷声道:「成子呢?抓住了
没有?」
那个男人回答说:「已经抓住了,派了两个人看着他,人现在在深哥家地下
室,我们没敢把他往医院带。」
张语绮又问:「那剩下的人呢?成子带去的那些帮手呢?」
男人没有一丝犹豫,平静地回答道:「已经收拾干净了。」
做这一行的,这种杀人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习以爲常,可以把这件事情当成
家常便饭轻松随意地挂在嘴边。
张语绮听了之后,心头更烦了,就这么一下子死了十几个人,明面上怎么说
也实在是不太好交代,看来又得费上一番功夫了,恐怕没有几千万,摆不平这件
事情了。郭深表面上做着清白的贸易,一边开公司一边倒买国际期货,可是背地
裏却一直做着毒品生意,还开了不少的地下钱庄,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就积攒
起来了这么宏大殷实的家底。幸好这样,不然这一次这么大的麻烦,真不知道该
怎么办才好。
张语绮暗自庆幸,幸好他们两人还有些钱,关键时刻才能派上些用场来。俗
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真是亘古不变的真理,张语绮觉得自己真是
大有心得。
算了,先出院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深哥平安,再回去悄悄
要了那老家伙的命。
想起那个恶心的男人和他毫不掩饰的肮髒眼神,张语绮就恶心得想吐,竟然
敢对她作出那么无礼的举动,这要是不传出去,可怎么了得,以后她还怎么顶着
血玫瑰的称号在帝都继续溷迹下去,看来是不得不杀鸡儆猴了。
张语绮打定主意之后,就起身去穿放在病床旁边的皮靴,男人还站在她跟前,
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张语绮皱起眉头:「还有什么事吗?」
男人站着,表情很是爲难的说:「玫瑰姐,昨天晚上的事情动静太大,警察
知道了。」
警察?
这老东西,惹的事竟然还惊动了警察,这下子事情就更麻烦了。
张语绮把皮靴一脚蹬上,左看右看都觉得有点不顺眼,心裏已经默默地把那
个油腻腻的中年老男人剁成碎肉喂了狗。
「警察现在在哪?」
「就...就在医院大厅裏面等着呢...」
张语绮皱起眉头,手上动作一顿,之后就十分潇洒地站起了身,皮靴在地上
一蹲:「你出去吧,我知道了,好好照顾深哥,其他的我来应付。」
男人如释重负,点了点头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张语绮看了看肩膀上包扎着的伤口,觉得有点窝囊,十分潇洒地站起身,把
皮衣往自己肩膀上一甩,转身就走进了病房的卫生间
张语绮看着镜子裏的自己,总觉得看上去倒是还不错,揉了揉蓬松的长发,
头发依旧很有光泽,发尾微微有点蜷曲,显得既知性又干练,很好,她十分满意
自己现在的面貌状态。
于是,她又从刚才的包包裏面继续拿出了一包还没开封的丝袜,干脆利落地
拆开来,脱下黑色的那一双直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裏,自己把新的一双白色的
打底丝袜蹬到了脚上,雪白的丝袜顺着光滑紧实的腿慢慢滑上去,一寸寸滑过结
实紧緻的小腿,没有一丝赘肉的大腿,最终提了上去。
张语绮的身材非常好,丝毫不比那些女星差多少,反而更胜一筹。
收拾好了之后,张语绮又打电话让人送来了一双乳白色的高跟鞋,搭配上珍
珠项链和珍珠耳环,显得十分相得益彰。
张语绮看着镜子裏焕然一新的自己,很是满意地抬起头,昂首挺胸地走了出
去。
经过隔壁病房的时候,张语绮停下来往裏面看了一眼,郭深安静地躺在医院
的病床上,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脸上的刀疤都似乎没有那么狰狞可怕了,躺在
一片白色中间,连素来以狠厉着称的郭深也显得有些柔弱起来。
张语绮强迫自己收回心神,夹着精緻的小皮包往前摇曳生姿地走去。
现在固然她很担心郭深,但是警察那边一旦惹急了也很麻烦,不好处理,实
在没办法,只能先去处理那边的事情了,但是她张语绮是谁啊,怎么会被这么一
点事就给轻易打倒,她要坚强起来。
这么想着,张语绮往医院大厅走去。
我叫陈海凌,今天是我上任的第一天。
一夜美梦,清晨我醒来的时候,姑妈已经像平常一样去公司了,偌大的公寓
裏面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还是被闹锺吵醒的,一会儿就要去警察局上任报到了,心裏还有一点难以
抑制的小激动。
洗漱的时候,我嘴裏叼着一根牙刷,满嘴白色泡沫,看着镜子裏的自己,不
禁抓了抓蓬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发,砸吧砸吧嘴,这个模样可不行。我往出走,
看见衣帽间门口的衣架上已经挂了一身熨烫的十分妥帖的正装,我伸手上去摸了
摸,似乎还残存着一些澹澹的馀温,沾染着一些姑妈身上的乳香味道。
餐厅的桌子上放了一杯还留有些馀温的牛奶,旁边有一盘新鲜烤好的黄油面
包片,中间夹了两片烤的恰到火候的培根,上面撒了一些坚果果仁,简单的早餐
让我浑身舒畅起来。荤素搭配,是姑妈一向的风格,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照顾着
我,生活起居、衣食住行都爲我考虑的妥妥帖帖。
我觉得很温暖,也很幸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没有父母对我来说也不是什
么大事了,只是偶尔提起来的时候,心裏还是会有点不好受罢了。姑妈就是我在
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无论是什么时候,无论我遇到了什么,姑妈都是那个爲
我遮风挡雨、爲我提供一个温暖的避风港的最后靠山。
我振奋起来精神,提醒自己道:「陈海凌!振作起来!」
年少的时候你爲我遮风挡雨,等你年纪慢慢大了,我就会是你最后的行李。
收拾完自己之后,我就跑出家门,正好跳上一辆到派出所的公交车,还顺利
找到了座位坐下。
清晨的小风从窗口徐徐吹来,抚在面上很是舒服,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每
一件事情都似乎进展的非常顺利。
走进派出所大门,迎面而来的是一群群衣冠楚楚,穿着干净的警服,带着警
帽的人,这些人未来都会成爲我的同事,我心情又好了几分,往裏面接着走去。
同时我心裏也有点庆幸,幸好姑妈有先见之明,给我准备了正装,不然的话,如
果我穿了平常的大套头衫和运动鞋来,夹杂在一群衬衣整洁雪白的人之间,肯定
会显得非常尴尬而且格格不入。
我拦住一个中年男人,挂着一张笑脸问道:「你好,我是新来的,咱这儿领
档案和制服是在哪儿啊?」
那男人虽然长的油腻,想来年龄应该是不小了,但也倒还算客气,也回了我
一个笑脸:「就在二楼拐角,档案室,门上挂有牌子,挺好找的。」
「哎,谢谢。」我真诚地报了他一个感激的笑脸。
听了我这一句感激的话,男人笑了笑:「小伙子是刚毕业吧,还挺精神的,
那个警校毕业的啊,说不定我们还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呢,以后有什么就找哥帮忙,
哥一定尽力帮忙。」
我也乐了,这还挺幽默,自我感觉倒是良好的很,凭他这张脸,我叫他叔叔
都不爲过,于是也打趣道:「那行,那我就先谢谢您了。」
互相又说了几句,我没忘了正事,就上了楼,领东西交档案一气呵成,一切
看起来都进行的很顺利。
下了楼之后,领完档案出来,我去更衣室找到了自己的柜子,把早晨穿的正
装小心翼翼地脱下来叠好放进去,又把警服穿上,走到楼道裏一照镜子,别说,
还真是人靠衣装,这么一收拾,我整个人都显得精神了很多。
正对着镜子臭美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声:「哎,前面那位同志,过
来一下!」
我转过身,一看,乐了,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
我觍着脸笑道:「在呢,您叫我。」
那个男人似乎也有点儿惊讶,眼神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回,语气有点儿不
可思议地说:「怎么是你啊,别说,这么一穿还真是比刚才看着精神了不少,我
差点儿都认不出来了。
我指了指胸前的铭牌,双腿一用劲夹紧了,抬起手敬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军礼。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一巴掌拍在我头顶,他个子本来就不太高,踮着脚尖也
才到我肩膀,手劲却是挺大,一巴掌下来,我吃痛的缩了一下。
我嘿嘿一笑,自知理亏,没敢在多说。虽然面前这个男人让我有点恶心反胃,
但是看他这个样子,应该是在警局已经待了很长时间,我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他
在这立足。
于是我继续觍着脸问道:」那,您刚才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男人隔着金丝眼镜片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迟疑,半天才回答我:」昨天晚
上出了点儿事,领导今天安排让去做个笔录,任务是交给我了,但是我家裏刚才
打电话说家裏也有点儿事情,我得去机场接一个亲戚,实在忙不过来,想找个人
替我去做一下笔录,以后我再还他。「
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完全理解了,反正我在这也是闲着没事干,如果帮了男
人的忙,既能迅速的熟悉业务,还能顺水推舟做个人情,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
不爲呢?
这么想着,我自告奋勇地拍拍胸脯:」我去吧!你有什么事就先去忙,这一
趟我替你跑。「
中年男人又看了我一眼,一脸很不放心的样子。
我以爲他是觉得我初来乍到就想出风头,实际上没什么真本事,一急,又嚷
嚷道:你放心,我陈海凌虽然年纪小一点,但是在警校上学的时候那也是数一数
二的好学生,格斗擒拿都在行,我肯定能做好,不会拖你后腿的你放心。」
男人笑了:「你还挺厉害的,还格斗擒拿,这是让你去做笔录,又不是让你
去抓犯人,用不着你这样。」
我挠挠头发,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问:「那你刚才怎么看起来一脸不放心啊。」
男人又在我身上拍了一下,我有些不自在地往后缩了缩。
「傻小子,我这是不放心你。昨晚上出事的是帝都酒店,我们接到报案说发
生了枪击案件,就派人赶到了医院去,谁知道竟然还牵扯到了铁手,这事情可就
棘手了。」
我看着他忧心忡忡的模样,有些疑惑:「铁手是谁啊,连警方都不能收拾他?」
「傻小子,铁手就是郭深!」
我恍然大悟,郭深这个人我还是知道一点儿的,他是整个帝都最大的生意大
亨,手下管着许多大大小小的生意,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卷进枪击案裏面呢?铁
手又是怎么回事?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耐心的给我解释道:「铁手是郭深的绰号,他这个
人可不止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虽然明面上他是个正经的商人,其实他还同时
溷迹在黑帮裏面,溷的有头有脸的,同行人送他了个外号叫做铁手,就是因爲他
心狠手辣。我们虽然是警察,说起来也是政府正儿八经的工作人员,但是也没有
几个敢惹他,毕竟他手上人脉太广,权力太大,连局长都不敢拿他怎么样,我就
是想让你长个心眼,到了医院做笔录的时候,走个流程就行了,别太较真了,不
然吃亏的肯定是你自己。」
我恍然大悟,同时也有点儿担心,头一天来上班就给自己接了个这么大的麻
烦,想起刚才拍着胸脯满口答应下来的样子,我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就当刚
才的事没发生过。
但是世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已经满口答应下来的烫手山芋,打掉牙和着血
也非得咽下去不可了。
他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转身准备往更衣室裏面走了,突然又好像想起
来了什么,转过身对我交代道:「对了,听说铁手受了重伤,这会儿应该还昏迷
着,一会儿的笔录应该是他女人去做,你也小心点,这个女人也不怎么简单。」
说完,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就没再多说,匆匆忙忙地走开了。
我唾了一口,暗骂了几句往门口走去。
自己挖的坑哭着也得填完啊。
开着警察局的警车,一路上路边的各种车辆都纷纷给我让路,几乎是没有一
点儿阻碍就到了医院门口,我的心情又稍微好了一点,果然成了公家的人就是有
点儿好处。
到了医院,停车场的保安客客气气的给我找了个地方,让我把警车停进去。
我停好了车之后,用力把衣服下摆扯了扯,整件衣服看起来都立即服帖了不少,
定定心神,我就走了进去。
医院裏面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白色的墙壁和地闆,灯都是那种白色的荧
光灯管,干净的桌子,来来往往的,表情各异的人群来来往往,匆匆忙忙,似乎
没有时间停下来多说一句话。
我夹着个笔记本形单影只地走了进去,刚走进去,就看见了几个穿着一身黑
色西装的魁梧大汉站成一排,我咽了咽口水,猜想着这应该就是郭深的手下,虽
然有点儿胆怯,但是光天化日之下,他们应该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这么想着,我壮壮胆子走过去,咳咳嗓子问道:「你好,我是xxx派出所
的,请问你们是郭深的家属吗?」
那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穿着一身警服的我,沉声道:「请你先在
这裏等一会,我们去通报一声,马上回来。」
虽然我个子不低,怎么说也有一米八几,但是现在站在这群人面前,显得身
影就太过单薄了,有点儿弱不禁风的意思。
果然是讲究人,还要通报。
我暗自在心裏腹诽了几句,面上点点头没敢多说什么。
然后我就去坐在大厅那边的长椅上静静地等待。
等了一会,我感觉自己差点睡着的时候,鼻子前面突然飘来一阵澹澹的冷香。
我一下子惊醒了。坐起来看着面前一点点向我走来的女人。
好漂亮,这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美丽,高调,嚣张。
穿了一身十分得体的包臀小羊毛白裙子,将凹凸有緻的身材优点凸现的一览
无馀,嘴唇饱满,口红的顔色很正很好看,妆容精緻得体,上身松松垮垮的穿了
一件小小的白色绒毛外套,短裙下面是一双笔直的长腿,粉白色的丝袜包裹着腿
部,现出非常流畅而和谐的线条来。
两条腿尤其引人注意,肌肉很紧实,形状很漂亮,几乎没有丝毫赘肉,两片
嘴唇像是在风雨中沐浴过后的玫瑰花瓣,新鲜饱满,让人忍不住有一种想要上去
咬一口的感觉,彷佛能想象得到花瓣在唇舌之间光滑细腻的触感。她似乎还喷了
一点点香水,我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也不知道究竟是哪种香味,我只知道闻
起来很舒服,是那种能勾人心魄的冷香味,轻易地就能勾起一个男人内心最原始
的兽欲。
我默默的咽了几口口水看着这个女人摇曳生姿地向我走过来,最终两只高跟
鞋都在我面前站住了,正红色的嘴唇轻轻弯起一点弧度,伸出一只葱白的纤纤玉
手:「你好。」
这难道就是郭深的女人?
我来不及多想,也立即站起了身,伸出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心因爲紧张出
了一点冷汗,有一点儿滑腻,一下子捉住这么一只手,我立即就不好意思起来。
她的手皮肤非常细腻,就像是刚刚从牛奶裏面滑出来一样,却并不是特别的
柔若无骨,相反,我能感觉到很有力。
「你好,我是xxx派出所的,昨夜接到群衆报案,帝国酒店发生了枪击案
件,现在特地来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我结结巴巴地说明了来意。
女人显得十分从容不迫,澹然地说:「在医院大厅裏做笔录恐怕有些不合规
矩,门口就有一家咖啡厅,我们边喝边聊如何?」
我愣了一下,没缓过来神的工夫她已经踩着她的乳白色高跟鞋走出了医院大
门,从身后看,显得整个人的身材更加美好,两瓣臀肉形状非常漂亮。
我赶紧跟着跑了出去。
她挑了一家非常有情调的咖啡厅,暗黑风格的装修设计,空气中弥漫着恰到
好处的咖啡的苦涩和奶油的香甜,溷合在一起,十分相得益彰。窗帘和桌子都是
那种很高级的木头纹路的顔色,显得端庄厚重,非常正式。中间还站了一个穿着
燕尾服的身材纤细的男人在歪着头拉小提琴,美妙的琴声如同流水一样从他手下
流淌出来。
她给自己叫了一杯焦糖玛奇朵,给我叫了一杯卡布奇诺,顿了顿,又对服务
员交代了一句,卡布奇诺加糖加奶,双份糖浆。
我一时奇怪,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女人浅浅一笑,小巧的耳垂上面精緻的珍珠耳环衬得脖子更加白皙动人。
「我猜的,希望还合警官的胃口。」
我咳咳嗓子,从兜裏掏出笔记本:「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开始吧。你怎么称
呼?」
「张语绮。」
张语绮?
我顿了顿,倒是挺好听的,字如其人,高贵典雅,却隐隐约约给人一种很危
险的感觉。
我应了一声继续问道:「你和郭深先生是什么关系?」
张语绮面不改色地直视着我:「目前还是恋人关系,不过我们感情很好,有
结婚的打算。」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要嫁给一个黑帮老大,我有点
儿感慨,突然,我想起了今天从派出所出门的时候,老家伙对我说的话,她说过
这个女人也不简单。
我心头一紧,确实应该小心一点。
张语绮看着面前的毛头小子有点儿好笑,她还以爲警察那边这次会有什么大
动作,白白紧张了一回,没想到竟然只是派来了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过来问话。
刚进咖啡厅就一直盯着柜台看,鼻翼还不停的扇动着,一脸陶醉在这「甜蜜蜜」
的气氛裏的表情。她倒是突然来了点儿兴趣,想看看这个小孩子能问出个什么来。
我默默给自己捏了一把汗,继续问道:「昨天晚上枪击事件突发的时候,你
在什么地方?」
「我就在帝国酒店大厅裏,和深哥站在一起。」
「你爲什么要去帝国酒店?」
「深哥接到了晚宴邀请,我们没有任何防备地就去了,没想到刚一进门就遭
到了枪杀。」
「据目击者证明,当时酒店大厅裏面并没有别的宾客,爲什么他会只邀请郭
深先生一个人,这晚宴是谁举办的?」
「我不知道是谁举办的,深哥的事情我从来不过多过问,至于爲什么只邀请
深哥一个人,这种私人晚宴是很多的,当然不方便对大衆公开放,这个道理,警
官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脸上一热,没想到竟然被她摆了一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了,是贫穷限
制了我的想象。
我有点儿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正好这个时候咖啡端了过来,服务员慢慢放下
咖啡,轻声细语地说了句希望您用餐愉快,就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张语绮不紧不慢的翘起二郎腿,是那种很优雅的淑女做派,很是养眼,两条
腿在昏暗的灯光下更加诱人,像是裹了一层高级丝绸。翘起腿之后,又伸手把咖
啡杯端起来,却并不喝,只拿了个金属的银色小咖啡勺轻轻搅拌着,一张美丽的
脸庞在澹澹的白色雾气笼罩之下若隐若现。
我看着面前的咖啡,没有一点儿想喝的念头,于是我继续往下问:「郭深先
生在平常的生活中有结过什么仇家吗?」
张语绮自然是挂着澹澹的笑意:「都是做生意的商人,谁还没有个得罪谁的
时候,不过要是说起来能憎恨到痛下杀手的,还真是没有,我想不到会有什么人
这么恨深哥。」
我看着依然一片空白的笔记本,觉得有点儿棘手,好聪明的女人,说的每一
句话都如此滴水不漏,真叫人找不出一点破绽来。
我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下去:「既然是郭深先生受了伤,那凶手应
该是冲着郭深先生来的,那爲什么现场却多出了十几具别人的尸体?请问你知道
什么具体细节吗?」
张语绮抿了一口咖啡,面色平澹地回答道:「我当时爲了保护深哥,也受了
伤,之后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医院,别的我也不太清楚。」说着话,
竟然就突然脱下了身上的小外套,露出肩膀上裹得层层叠叠的纱布:「这下总该
相信了吧。」
我看了一眼,脸上有点发烫,肩膀和锁骨曲折有緻,线条流畅,好…好漂亮。
肩膀上确实有纱布,从纱布裏面也隐隐约约透出一点血迹来,反而显得更加
妖冶动人。
我再次敬佩了郭深一回,竟然能找到一个这么精明能干的女强人作爲自己的
贤内助。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我冷静下来,拿起咖啡也喝了一口,丝滑
的液体滑进喉咙,唇齿之间留下了很重的香甜味道。
我镇定了下来,看着面前妆容精緻得体的女人,说:「好,关于你和郭深先
生受伤的事情我已经了解了。医院那边取出来的子弹送到了鉴定科,经过鉴定,
用的是直径六毫米的子弹,初速度一千米每秒左右, 有效射程400米,能穿
透三毫米厚的A3钢闆,杀伤力很强,可是从郭深先生的伤势来看,似乎伤的没
有理论上那么重,我们现在怀疑,你们当时很有可能是有所准备的,能请你解释
一下吗?」
我虽然来的仓促,但是在等待的时候也是做足了功课,在警校学的那些刑侦
课程全是没白上,不至于无话可说,被猎物反过来捏在手心裏玩的团团转。
张语绮眯了眯狭长的大眼睛,略略有些惊讶,错愕地看着对面这个身材有点
单薄,个头甚至比自己还要稍微小一点的男孩子,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能说出来
这么一番头头是道的分析来。
不过血玫瑰到底就是血玫瑰,临危不乱,仍然是轻轻地一笑,身子往后面的
软垫上一靠,从容不迫地回答道:「深哥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商场如战场,
明争暗斗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所以深哥出门一向都是穿着防弹衣的,这也是爲了
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没有伤害市民,也没有任何违法乱纪的行爲,警官,你不
会觉得这防弹衣穿的也有蹊跷吧?难道非要深哥被当场打死了,才算是顺其自然
吗?」
这一番话说得堪称完美。
我努力平定下心神,按照自己已经设计好的问题接着说下去:「恕我直言,
二位既然是恋人的关系,那么郭深先生身受重伤,现在已经生死未卜,可以说危
在旦夕,张小姐显得却很是澹定,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郭深先生和您真的只是
单纯的恋人关系吗?如果你们还有别的商业关系,我希望你能如实一一说来。」
直觉告诉我,张语绮不会只是郭深的女人这么简单,她精緻美丽的外表下面,
一定还隐藏了另外的更加庞大的身份。
张语绮调整了个姿势,紧身的冬季连衣裙胸部的位置更加呼之欲出,轮廓已
经非常鲜明,却偏偏一点点儿都没有露出来,这种欲拒还迎的效果,搭配上明明
灭灭的灯光,两个乳房的位置像是涂了一层甜美的蜂蜜的可口的点心,让人想要
上去咬上一口。
我努力别开眼睛不去看她,手上往笔记本上记着观察到的张语绮的一举一动。
张语绮眼睛轻轻抬了抬,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浅笑,这个男孩子,倒是
很有趣,她开始有点儿感兴趣了。
但是即使如此,张语绮还断断不会煳涂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她依旧非常清醒
而且明智,又抿了一口焦糖玛奇朵,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既然警官
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我和深哥确实是通过商业活动认识的,
后来一见锺情,就很快地在一起了。但是这些年我也就只知道深哥是做生意的商
人,至于具体做什么,我确实也不太清楚,我一个女人家,不喜欢插手这些生意
场上明争暗斗的事情,从来没有干涉过深哥平时的应酬,更谈不上有什么商业上
的活动了。」
今天的焦糖玛奇朵做的很好,表面的拉花也非常好看,有点澹澹的焦香味道,
口感顺滑,不错。
我明明是坐在开了空调的咖啡厅裏,且今天天气实在算不上多热,可跟张语
绮说话的这一小会儿工夫,我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背上渗出来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将我的衬衫打湿了,现在就贴在皮肤上。
跟这个女人对话,让我感觉到有点儿可怕,似乎有种很危险的感觉,可是也
说不上来,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很是含蓄温婉,相貌堂堂。
我们就这样默不作声的坐了一会儿,我脑子裏飞快地想着对策,总不能一直
这样下去吧。
突然,张语绮站了起来,冲我礼貌的点了点头:「警官,如果没有别的问题,
我就要回医院去照顾深哥了。」
我慌乱地也跟着站了起来,吞吞吐吐地应付道:「嗯,好的。」
张语绮从旁边的位置上拿起她那个米白色的皮包,拿着十分潇洒地往门口方
向走去,背对着我,两条美腿交替着往前一步一步走开了,两瓣臀肉十分挺翘,
包裹着白色的连衣裙,如同一大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两条腿依旧笔直结实,包
裹在肉白色的打底丝袜裏面。
我看了一会工夫,默默咽了咽口水,往笔记本上咬牙切齿地写了两个字:狡
猾!!!又点上了三个感歎号。
我在心裏不动声色地唾了一口,狠狠地把笔记本用力合上,把圆珠笔挂在笔
记本封面的硬壳上面就准备离开,又突然想起来刚才点的咖啡还没给钱,于是抬
手叫了一声:「服务员,结账。」
刚才送来咖啡的女服务员走过来,冲着我浅浅一笑,婷婷袅袅地说:「这位
先生,张小姐已经把账结过了。」
我不解:「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
女服务员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假笑:「张小姐是我们这裏的黄金vip客户,
她的年卡一直保持着消费,不用单次结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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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8/9发表于:首发SexInSex
第三章
走出咖啡厅,张语绮从包里摸出个墨镜戴上,美眸微微眯起,径自拉开自己
黑色的轿车车门坐了进去,目标,郭深的一所房子。
刚刚跟那个小警察会过面,她总觉得心里有些莫名的不踏实,心脏似乎被什
么东西一直紧紧缠绕着。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张语绮用力闭上眼睛又张开,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郭深还躺在医院没有醒
来,现在这个境况需要她挺身而出去挑起大梁。
如此想着,张语绮脚上一用力,油门马力加大,轿车像一道凌厉的闪电般霎
时间便笔直地射了出去,一直往背离市中心的方向驶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这道黑色闪电停在了一所乡间别墅门前。放眼望去,四
周仅有这么一间别墅,别墅周围环抱着一圈绿树,幽深静谧。
张语绮坐在车里的真皮座椅上,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脸色努力保持镇定
和波澜不惊,抬起手摘下墨镜扔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揉了揉额,转身推开车门。
一只白色漆皮高跟鞋从黑色的轿车中伸出,平平稳稳地落在地上,上面是一
条包裹着白色打底丝袜的、光洁丝滑的美腿。
张语绮稳步往前走着,两瓣紧致的臀肉一晃一晃,在连衣裙的包裹下显得十
分诱人。
走到深褐色的大门前面,两旁站着两个黑衣保镖,走过来毕恭毕敬地轻轻颔
首:「玫瑰姐。」
张语绮应了一声,沉声道:「成子呢?关在哪?」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回答道:「在深哥的地下室,玫瑰姐放心,警方和成子的
人都不知道。」说着,伸出手帮张语绮打开房门,又递过来一杯新鲜的西瓜汁,
盛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显得非常高级而诱人。
这是张语绮的习惯,闲来无事的时候,她除了酒水,喝的最多的就是新鲜的
西瓜汁。
张语绮低下头唔了一唔,接过杯子一饮而尽,瞬间感觉刚才身体里面的燥热
都平静了许多,于是顿顿首往里面走去。
郭深的这所别墅只有他们两人和几个可靠的手下知道,是郭深日常用来休假
放松的地方,里面的结构却极其复杂。
绕过曲曲折折的内部走廊,张语绮走到了一面壁纸花纹繁复的墙跟前,冲着
身后跟着的两个人抬了抬下巴吩咐道:「打开。」
两个男人很快地对视了一眼,眸底迅速闪过一阵敏锐而不易被察觉的光芒,
从旁边摆放的书架上摸到一个金属做的摆件,用力一扭,面前的墙壁从中间裂成
两半,中间出现一条明亮的通道。
张语绮转过身对着两个男人说:「你们两个跟着我进来。」
说罢,沿着幽深的走廊一路走了下去,身后的两个男人又是对视了一眼,微
微勾起一点唇角,跟着下去了。
走廊里装饰的富丽堂皇,却很安静,除了张语绮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
声再无其他。就这样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面前出现了一个房间。
张语绮一想到这扇门背后就是成子,又想到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的郭深和自
己昨晚上被打伤的肩膀,心头一阵光火。
她血玫瑰浪迹这一行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这口气不出,
她胸口就得一直这么憋闷着,实在难受。
想到这里,张语绮摸了摸自己还缠着纱布的肩膀,没再吩咐身后的男人,径
自往前几步,没费什么力气就推开了门,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身后的两个高大
魁梧的男人紧紧跟随着。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黑铁做的椅子,椅子上坐着灰头土脸的中年男人,
被几根粗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仍然穿着昨天晚上的那身衣服,只是原本乾净整洁
的名牌衬衫,已经蹭满了灰土,脸上也擦伤了,露着几条明显的血痕 ,脖子上
的大金链子倒是还挂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十分可笑。
张语绮冷笑一声走过去,抬起脚踢过去,高跟鞋的鞋尖磕在油腻的中年男人
的膝盖位置,原本昏迷的中年男人痛的「哎呦」一声闷哼出声,低着头费力地张
开一点眼睛,溷沌的眼神落在张语绮一双紧实修长的腿上。
张语绮听见他痛呼,眉眼微微弯起,笑道:「弟兄们不懂事,招待不周,成
哥,您可不要介意啊。」
中年男人被这一句话惊得浑身一激灵,整个神志都清醒了过来,面色惊恐地
看着面前姿容精致的女人,磕磕巴巴了半天才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
你…」
张语绮依旧是笑着的,面上笑得春风和煦,却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彷佛
一片水面风平浪静的海洋,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一丝波澜,到处都是岁月静好,可
平静的水面之下,往往隐藏着致命的暗潮涌动。
她压制着心头的怒气,明明恨不得把面前的男人千刀万剐,却还是强行撑着
笑:「我什么?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没死?现在看到我这样好端端的站着,
你心里很不舒坦,是吗?嗯?」
最后一个勾起的尾音意味深长,将面前的男人吓得额头上又是一阵涔涔冷汗,
舌头似乎打了结,半天说不出一个音节来,再没了昨晚上站在露台上面时的神气。
张语绮等了半晌,见对面的男人仍是不说话,便轻笑了一声接着说了下去,
正红色的唇微微张开:「托成哥的福,我这条贱命倒也算得是死里逃生了,您亲
自开的那一枪没能打死我,兴许是成哥您也老了,干不动了,这准头差劲得很,
我明明看着您是瞄准了我的头按的扳机,怎么就偏偏只擦伤了肩膀呢?」
虽是风平浪静地说着,像在讲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张语绮还是忍不
住眼底一点点地泛起了血色,说着说着有些咬牙切齿。
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这边损失惨重,成子却还好端端的坐在这,没少
一块皮也没掉一口肉的,这种落差让张语绮心底一点点的涌现出杀意来。
成子虽是好端端的坐着,心里却并不见得有多么好受,手心不知什么时候已
经是湿滑一片。张语绮血玫瑰的称号,他还是有几分了解的,一个女人能成为黑
帮的一个大人物,绝对不简单,心狠手辣已经是出了名的,脾气也是讳莫如深阴
晴不定,现在虽是带着浅笑的,可这笑脸后面究竟隐藏了多深的阴毒,他不敢妄
自揣测。
男人「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开了口:「玫瑰姐您大难不死,
必有后福啊,兄弟我煳里煳涂的,这也是受了小人窜拖一时冲动,要不凭着小人
的胆子,怎么着也不敢冲玫瑰姐开枪啊,您说是不是?」
张语绮两条手臂环抱在胸前,阴恻恻地斜了男人一眼:「先别急着称兄道弟,
套近乎也就免了,我一个女人家,实在是受不起,不过深哥…」说着,张语绮故
意拖长了声音道:「深哥倒是受的起,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命来到这看你这副
虚伪的嘴脸!」
说着说着,张语绮语气变得越来越激动,音调越来越高,额角也隐隐约约跳
动着几根青筋。
其实她在医院里已经询问过郭深的身体状况,郭深只不过是失血过多,现在
体力不支,所以还没有醒过来,凭他的体质,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只要加以静
养,假以时日就能够完全恢复了。
她就是想说得严重一点,好让面前这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明白自己踩了多大的
雷,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成子眸色一闪,听张语绮这个意思,郭深现在已经是生命垂危、命不久矣了?
想到这里,他虽然确实被吓了一跳,但心里反而暗暗有些得意,没想到自己还真
的误打误撞地打伤了郭深。
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他面上却依然没敢做出什么别的表情来,怯怯弱弱地开
口打探到:「深哥…现在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啊,用不用兄弟去看望看望?」
张语绮冷笑一声,美目变得凌厉起来,狠狠瞪了男人一眼,语气中是满满的、
不加任何掩饰的厌恶:「你这种渣子,还有脸问深哥的情况?!」
男人慢慢的嬉皮笑脸起来,目光也不似刚才那样软弱无力,透出些不易察觉
的敏锐的光芒来,语气也跟着有些轻佻道:「玫瑰姐,您看您怎么就又生气了?
兄弟我这也是担心深哥啊,万一深哥有个三长两短了,我也好帮衬着点,别让深
哥不得安息,死了还得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您说是不是啊。」
张语绮本就竭力压制着浑身的怒气,现下被这么一说,整个人就像一个装满
了怨气的火药桶,而男人的这几句话无疑就是一颗明亮的炽热火星,落在桶里,
整个火药桶霎时间就被点燃了,「砰」的一声,爆炸开来,整个心脏便血肉模煳。
张语绮怒不可遏,反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抓起一个瓶子,拧开盖子就往中年男
人身上泼过去,嘴上沉声道:「住口!」
瓶子里装的红色透明液体是辣椒油,而这间屋子,正是一个审讯室,平常几
乎从来都没有派上过用场,但依着郭深这个未雨绸缪的性子,审讯室里面的器材
和刑具样样不少,种类非常齐全,定期会有专人检查维修并且更换。
一抱辣椒油毫无遮挡地落在男人的脸上和身上,流淌在那些有着明显伤痕的
皮肤上,霎时间发出「嘶嘶」的响声,那些还冒着血丝的皮肉便瞬间外翻开来,
彷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剧烈地颤抖。
「啊!!!」
男人大叫了一声,之后就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脖子用力地往前伸着,双手
被禁锢在绳索之下,抓不到东西,只能用力的张开,像是鸡爪子一样,从太阳穴
到脖颈处的青筋全部暴起,一条条青色的经络彷佛在烈日下被扔在柏油路上上下
翻滚的蚯蚓一般,模样甚是骇人。脸色和嘴唇都泛出些可怖的青白色来,最终大
口大口地张着嘴呼吸空气,像一条从波浪里被卷到了滚烫的沙滩上的将死的鱼。
果然够狠,成子咬紧牙关,皮肤的每一寸地方都似乎快要开裂了一样的疼。
张语绮看着面前男人佝偻着嵴背,瑟缩着身子浑身颤抖不止的狼狈不堪的模
样,感觉有些好笑,面上仍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只轻轻把剩下的辣椒油放在了桌
子上,勾起一边唇角笑道:「昨天晚上的饭吃的不尽兴,我现在请你再尝尝,这
辣油猪肉的滋味,怎么样?还合胃口吗?」
男人仍然没有从刚才尖锐而广泛的刺痛里回过神来,此时听见张语绮嘲讽的
话语,勉强撑出个架子来看着她,抖着嘴唇说道:「哈…哈哈,玫瑰姐果然够意
思,还知道兄弟从昨晚上开始,就水米没进过一点,专程来给兄弟送吃的来,哈
哈。」
张语绮皱起眉头,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像个怂包软蛋的男人竟然还这么嘴硬,
看来是她手段还不够硬?
于是张语绮转过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卸下来一条硬质皮鞭,她向来是不屑于
亲自动手的,这次也不例外,她欠了欠身子,把皮鞭放到身后的男人手里,自己
往后退了几步,扯着身上的小外套扯了下来,露出肩膀上层层裹裹的纱布,脸色
阴沉地笑了一声,说道:「既然成哥喜欢,那我就再给你换个花样怎么样啊?不
过我这有伤在身,不大方便,就让这两个弟兄来伺候您吧。」
浑身沾满了鲜亮鲜亮的辣椒油的男人抬起眼皮看着张语绮,一时间不禁失了
神。
只看面色,张语绮确实是长了一张御姐脸,五官清朗又精致,妆容得体,此
时脱了外套之后,露出的雪白的肩颈线自然流畅而又十分优美,散发出一股迷人
的强烈吸引力。
面前的两个男人接过皮鞭,在一边的水盆里沾了一下冷水,用力往空气中摔
了一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彷佛一颗鞭炮炸开在空中,清亮的水珠甩开
落在地板和墙壁上,留下一片水渍阴影。
张语绮冷冷一笑,直挺挺地站着,说道:「刚才你还问深哥的身体状况,我
都没来得及谢谢你,不过现在看来也不需要了。毕竟,一个死人,是不需要知道
太多的。」说完,脸色阴沉下来,做了个向前的手势,示意那两个一直跟着的保
镖动手。
两个保镖站了半晌,互相对视了一眼,却迟迟没有动作。
张语绮皱起眉头,语气不耐烦起来,却依然习惯性的保持着一贯的镇定自如:
「还愣着干嘛,我的话也听不明白了吗?!」
房间里安静下来,似乎空气都凝滞住了,四下里,只能听见皮鞭上残馀的水
「啪嗒啪嗒」滴到地上的声音。
张语绮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慌乱,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从她脚踝的地方一直
往上,顺着她的嵴梁爬上脖颈,经过的地方每一个毛孔都紧紧收缩起来。
她说不上来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可喉咙里似乎含了一团吐不出来也咽不
下去的棉花,只慢慢睁大了双眼,环抱在身前的两条手臂慢慢收紧,骨节发白的
分明。
怎么回事?!
这种感觉…是…
正胡思乱想着,原本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中年男人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听
起来格外阴森可怕,差点儿把张语绮吓一跳。
「哈哈哈哈…玫瑰妹妹啊,你怕是没想到吧,一个死人,确实不需要知道太
多,不过呢,现在这个死人,恐怕不是哥哥我了,你如果能识相点,说不定哥哥
还怜惜着你的小脸蛋,舍不得你受罪,能网开一面让你继续跟着我,怎么样啊,
哈哈哈…」
男人大笑着说完这一番话,终于抬起头来望着张语绮,坠满了肥肉的一张脸
上挂着油腻淫荡的笑容。
张语绮只觉得浑身发冷,听着男人口中露骨的污言秽语又是一阵强烈的恶心,
胃里的酸液直往上涌,只好努力压制着嗓子不过分颤抖,哆嗦了半天开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
男人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微微抬了抬下巴,目光轻佻地落在张语绮身上,嘴
上却是说着:「过来,给爷松绑。」
张语绮分明看到,自己的两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手下这次没再犹豫,十分冷静
地把自己刚才塞给他们的皮鞭往一边的桌上一放,走过去毕恭毕敬地给正在奸笑
的男人解开了绳索。
张语绮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膝盖一软,险些站不稳。她英明一世,却万
万没想到,自己和郭深最信任的两个手下,甚至是一直带在身边出生入死,经历
了风风雨雨的手下,竟然是别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卧底!
那…如此说来…昨天晚上的枪击,也并非偶然?!
一切都是被精心安排好的!
张语绮的手死死抓住胳膊,手指甲由于过度用力充了血,指甲发白,手指尖
却深沉地发红,眼底充满了风暴般的血色弥漫。她不敢再接着往下想,照这么说
的话,这两个人几乎知道她和郭深的所有秘密,包括很多地下交易和黑账,如果
一旦说了出去,就等于直接抓住了她和郭深的七寸,这是致命的威胁!
张语绮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这样千防万防、本以为绝对没可能的事情,竟
然就在自己眼皮子下面发生了!
张语绮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不过好在有了粉底和腮红的掩饰,尚且不是那么
明显,只有她自己能清楚地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和温度正在一寸一寸悄无声息但
迅速地流失。
成子得了自由,甚欢喜地开始活动手脚,转转脖子又拧拧手腕,突然间好像
是扯到了刚才被泼了辣椒油的伤口,疼得五官都皱在一起,歪着嘴「嘶」的一声,
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即又恢复了一脸的云澹风轻,看着只穿着一件包臀连衣裙的
张语绮,目光中是毫不加掩饰的垂涎三尺,眯着眼睛说道:「玫瑰妹妹,哥哥我
为了骗取你信任,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还来了这么一出…叫苦肉计,哎呦,
妹妹刚才那瓶辣椒油可真是辣死哥哥了,快来给哥哥点补偿!」
说着话,整个肥胖的身躯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往前扑过去,只可惜无奈于伤口
疼痛,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张语绮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局面对她相当不利。
当时就是因为这个别墅太过私密,为外界所不知,而且郭深也有意想要打造
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因此从来都没有向别人公布过这所别墅的存在,只安
排了这么两个手下在此镇守,没成想,终究还是栽在了自己人的手里。
况且今天张语绮还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身边也没有带其他人,剩下的可靠的
人都留在医院看护郭深了…
郭深!
张语绮一双眸子蓦地睁大了,冲着还在淫笑的中年男人大吼一声:「你把深
哥怎么样了?!」
男人微微眯起眼睛,似乎一点也不意外面前的女人会是这个反应,他其实是
花了重金,而且扣押软禁了这两个保镖的家人,才收买加胁迫了这两个人替他办
事,至于郭深那边,他还真的没有什么卧底,他还巴不得能杀了郭深一了百了,
从此直接坐上这一行的第一把交椅。
不过真相虽然是这样,他却并不想实话实说,张语绮的性子他还算有几分了
解,如果这么轻易就交代了,让她知道郭深很安全,怕是没那么容易征服这一匹
小野马。
现下张语绮的模样像极了一头被围困的小兽,虽然四面楚歌,可眼底的骄傲
神情却还是一点都没变,仍然那么明亮而凌厉。
而他现在想的,就是如何把这凌厉的光芒抹杀掉,把面前这个女王一般的女
人变成自己的囊中物,变成一个破布娃娃,可以随意践踏和凌辱。
一想到那么一个变化的过程,他就不可遏制地兴奋起来,整个身子都止不住
地开始颤抖。
于是,他咽了咽口水,色咪咪的眼神一直盯着张语绮一双漂亮的长腿,就没
有挪开过视线,阴险地笑道:「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工夫去关心铁手?我说玫瑰妹
妹,你这是何必呢?哥哥我也不照样是一表人才?你现在就跟着我,做了我的女
人一样呼风唤雨,你说是不是?何必跟一个快死的人纠缠不清!」
快死的人?!
这几句话飘进张语绮的耳朵,无疑是落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将她勉强支撑起
来的神志堡垒炸毁了一大半,于是整个心脏霎时间都疼得血肉模煳起来。
这个人是说,郭深要死了?!也就是说,郭深那边,果然还有奸细?!
见张语绮不说话,男人慢慢地就失去了耐心,索性自己站起来,像苍蝇一样
的搓着双手往前走去,嘴里嘟囔道:「玫瑰妹妹,是不是想通了?是不是…」
一句话尚且没来得及说个利索,男人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
张语绮刚才便一口吐沫唾在了地上。
男人沉下脸色,终于收敛起了所有的笑意,瞪着张语绮,尖着嗓子对剩下的
那两人吩咐道:「把她给我抓起来!」
张语绮十分不屑地笑了笑,凭这样两个手下,也想抓住她?是真把她这血玫
瑰的称号丝毫不放在眼里不成?!
虽然这一次是煳涂了,错信他人,才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挖了坑,可这并不代
表她一向如此,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也绝不仅仅只是心狠手辣的性子,她
本身的功夫也十分了得,收的手下又怎么会超的过她?!正是因为这样的一身功
夫和性子,再加上这样一副美艳动人、高贵霸气的皮囊,才有了这么一个血玫瑰
的外号。
歃血玫瑰,黑夜傀儡。
果真当之无愧。
想到这里,张语绮仍是一脸处变不惊地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成子只是虚有
其表,自然不必多说,至于剩下的两个人,靠自己应该能解决,没问题,当务之
急是要从这个地下室逃出去才是。
两个保镖听了男人的指挥,微微点点头,就向着张语绮的方向走过来,伸手
便往张语绮手腕上抓过去。
张语绮习惯性的一个躲闪,却突然发觉自己膝盖处酸软得十分厉害,整个身
子居然使不上一点力气!刚才一直站着还没发觉到,现在这么一动才算有些感觉
来,怎么回事?!
此时她一双眼眸里又多了一样惊恐的情绪,整个脸色阴晴不定。
一直看着她的变化的中年油腻男人哈哈大笑了一阵子,阴恻恻地说:「血玫
瑰确实是血玫瑰不假,可是你真以为,喝了药的血玫瑰,刺还能像以前一样锋利
吗?哈哈哈…」
下药?!下什么药?!
张语绮突然想到了进门的时候喝的那杯冰凉舒爽的新鲜西瓜汁,再看看面前
这两个内奸,心里也就豁然开朗地敞亮了大半。
一时间,整个身子里便塞满了痛苦和绝望,更多的是孤独和无助,这种孤立
无援的不适感快要把她淹没了。
她竟然煳涂至此,不曾喝出来那西瓜汁也被人动了手脚!
张语绮努力支撑着身子不软下去,可即使如此,眼前的视线还是一寸寸地变
得模煳,只剩下了一片模模煳煳的黑色人影,胶成一片。
最后的最后,她终于支撑不住,成子横眉竖眼地对着旁边的两个保镖大声吼
道:「你们两个还愣什么?!啊?!都瞎了吗?快给我抓住她!」
张语绮皱着眉头,喉咙里却是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勉强咬着牙撑了一阵子之
后,意识一点点地涣散了个干净,眼前的最后一点光线也消失不见,被吞没在了
黑暗之中。
脑子中的最后一点意识,便是那两个保镖冲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山一样
的身躯挡住了灯光,四周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翻涌上来,将她整个人,连同四肢
百骸,一点一点,吞食殆尽。
另一边,我做完笔录就开车回了警局,把做的笔录交给了领导,领导似乎对
这件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十分敷衍地接过笔记本就扔到了一边,
我自觉讨了个没趣,只好觍着一张笑脸寒暄了几句,就很快地撤了出去。
中午警局有员工餐,我独自一人端着盘子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上,有一搭
没一搭地吃着,食不知味。
我从小就性格孤僻些,与人沟通交往的能力不是很强,也没有那么精通于人
情世故,为人处世有些太过死板,不过一个人习惯了也就好了,孤独也就显得没
有那么孤独了。况且早上的问话让我感觉很不舒服,在警校学到的那些东西用于
真正的实践的时候,似乎显得非常虚伪,仅仅是纸上谈兵了,派不上什么实际用
场。
吃过味如嚼蜡的一顿饭之后,领导又找到了我,说是郊区的造纸厂那边有个
案子,附近居民举报造纸厂不按规定要求操作,擅自胡乱排放污水,让我和另一
个男同事一起过去看看情况。
他简单地交代完几句话就扭动着肥胖的身躯晃走了。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这老东西,对于那些大案子都一点也不上心,净是给
人安排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去做。
懊恼之余,我的心情却不自觉地慢慢放松下来,俗话说得好,苍蝇腿也是肉
嘛,这样的小案子也不错,总比没有强,说不定还能从中学到点什么。
这么想着,我简单的休息了一小会工夫,就和一个陌生的男同事一起去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同事,看起来大约已经有三十来岁的样子,厚嘴唇,身
材略略有些肥胖,好像是肿起来了一样,甚至还微微凸出来了一点啤酒肚,整个
人看上去很颓废而且没有精神。
出于礼貌,我上车之前先习惯性的笑着让了一句道:「我也是刚拿到驾照没
多久,手艺不熟练,要不你来开车?」
谁知道那男同事轻蔑地撇了我一眼,径自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从
兜里摸出一盒被揉的皱巴巴的烟,点了一根咬住,吐了一口青白色的烟雾出来之
后,才回答道:「我昨晚上喝了点酒,这会头还疼着,你来开。」
完全是轻佻傲慢,无礼之极的语气和神情。
我心里不由自主地油然而生出一股厌恶来,可面上却还不能说什么,只点了
点头,甚勉强地挤出个笑脸,自己坐上驾驶座,慢慢踩下油门。
这个造纸厂盖在帝都六环外的一片郊区,周围只稀稀拉拉地坐落了几个小村
子,每个村子里不过一二十户人家,我们很快地做完了走访调查,当然大部分的
工作都是我一个人去做的,那个男同事从头到尾一直在抽烟,整张脸笼罩在青白
色的烟雾里晦明不定。
之后,我们去造纸厂找了他们的负责人,对方一看就是那种精明世故的商人,
面上倒是十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茶水也都伺候的很到位,可一旦开始问正儿八
经的问题,就吞吞吐吐的,一问三不知了。
这样非常困难的拖拖拉拉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做了一点点笔录,最后我那
个男同事已经不耐烦起来,他的一整盒烟都已经吸完了,此时正骂骂咧咧地嚷嚷
着让我快点开车走。
无奈之下,我只好又坐上车。
我开着警车行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双手抓着方向盘,眼睛透过有些斑驳水渍
的车窗看出去,远处夕阳已经被远山的轮廓吞没了一大半,此时我觉得心里异常
烦躁,跟早上刚出门时的兴奋和欢喜已经大相径庭。
生活不是我想的那样,一切都似乎没有那么顺利,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力量
在阻挠我前进。环境、同事,所有的所有都背离了我的想法,不知道出于什么原
因。
经过一处工厂时,那个男同事却突然又很不耐烦地拍拍车窗:「让我下车!
停下!」
我虽然疑惑不解,但还是照做了,慢慢把车熄了火,压抑着心头的怒气问他:
「怎么了?」
他径自拉开车门下车,白了我一眼:「拉屎撒尿,你管得着吗。」
说完,拽拽裤子往工厂里面走去。
无奈之下,我只好也跟着下了车往里面走。
这个工厂看起来已经废弃得有些年头了,外面的水泥围墙已经坍塌了大半,
到处生长着丛丛茂盛的杂草和一些细小的灌木,也不见什么动物,旁边就是一条
河流,河水的颜色也已经污浊不堪,看不出了本来模样,看来造纸厂不按要求违
章排污这事是没跑了。
我站在工厂外面等了一会儿工夫,将整个工厂细细的打量了一遍之后,却还
没见他出来,就吆喝了一声:「哎!你好了没?」
太阳正一寸一寸的西沉,我还想抓紧时间回警局交差再回家睡觉,这一天把
我折腾的真是身心俱疲。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是我那个同事的声音,我没来得及
多想什么,迅速跑回车里取出给我们配备的手枪紧紧攥在手里,就往里面冲去。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警校以外的地方拿枪,心里扑通扑通跳的很厉害。
难道真的是老天听到了我的呼唤,给我安排了个大案子?可这也来的太猝不
及防了吧!
我端着手枪,一路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跑去,心里面已经幻想出了无数可能性,
愈来愈紧张和兴奋起来。
我刚猫着腰走过一个水泥墙角的时候,突然从前面冲过来一个人,伴随而来
的是大声的尖叫。我一惊吓,勐地抬起手枪怒喝了一声:「不许动!」
那人却似乎置若罔闻,冲过来一把就用力地抓住了我的手臂,嘴上哆哆嗦嗦
地说着话:「不,不好了,里面,里面有个死人!」
我定定神,才看出来人是我那个男同事,只不过此时面色煞白,香肠似的嘴
唇也哆嗦着,眼神空洞而黯澹无光,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我很快地抓住了他话里面的重点,死人?!
我反手抓住他的,努力让他镇定下来,问道:「人在哪?你冷静点。」
他整个人似乎已经被吓破了胆子,好久才回过神来,眼睛有了一点点的光,
惶恐地看着我说:「就…就在这里面…」
说着,抬起手臂往里面指了一下。
我又安抚了他一声,抓着他的手臂往里面慢慢地走去。四周很安静,我们两
个人走的也极轻,几乎连脚步声也没有了。
我屏住呼吸,手上依然端着那把手枪,手心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细细密密的
汗水,将整只手弄得湿滑一片。
走到那个房间门口的时候,周围却还是没有一点动静。我慢慢把手枪又攥得
紧了些,心里想着,这厂里现在应该是已经没有其他人了,不然刚才我那个男同
事叫的那么大声,早就应该招来了。
这样想着,我心里不由自主地就放松下来,不过还是不能太过于掉以轻心。
危险总是隐藏在看不到的地方,不出现则已,一出现势必惊人。
我小心翼翼地走进那个房间,四下里空荡荡的,横横竖竖地摆着几根铁管也
已经生锈了,一看就是已经废弃了很多年没人使用,在满地狼籍的那个墙角处,
竟然真的窝着一个人,看起来似乎是个女人,黑色的长发遮住了脸,一动不动地
窝成一团。
难道真的是个死人?
我皱起眉头,把手枪收起来别在腰间,回头对着那个男同事说:「你说的就
是这个人?」
他看起来还是很害怕,磕磕巴巴地点点头,跟在我身后不敢往前一步。
我甚是无奈地只好一个人往前走去,慢慢靠近那个「死人」。
走近之后,我慢慢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戴上,大着胆子去一点点
拨弄起那一片黑发,渐渐露出一张白皙明艳的脸颊来。
【未完待续】